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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云裳即将过门,她喜欢这院子。你搬去西边的听竹苑。你爱的这些醉棠梨,我会命人一并给你移过去。”
顾衡舟看着她,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“今日天气不错”
顾知棠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衡舟,你难道忘了,这棠梨院是你为我而建,这满院的名贵梨花也是你亲手为我栽下!”
“更是你亲口告诉我,从今往后这便是我的家。有你在,没人再敢欺负我……”
现在,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,轻飘飘地让她把“家”让出来?
顾知棠死死盯着顾衡舟,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玩笑或无奈的痕迹。
可他的神情平静而严肃,没有一丝玩笑的可能。
“此一时,彼一时。我会补偿你的。”
面对她的质问,顾衡舟轻描淡写。
顾知棠心头一阵阵发冷,指节捏得发白。
“短短三年,一切怎么就都变了?衡舟,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顾衡舟垂眼,目光落在她因用力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,眼底似有微澜掠过。
但最终,他只沉声道:“给你一日时间收拾。”
说完,转身大步离开,没有半分留恋。
顾知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浑身力气都被抽干。
满院梨花如雪,开得正好。
风吹过,花瓣簌簌落下。
顾知棠忽然一阵恍惚。
或许他和她的感情,就像这一树梨花,开花,凋谢,不过是四季轮替,自然之理。
花开时繁茂如雪,凋零时也干净利落,哪有那么多为什么。
“小姐!您怎么还站在这儿?上值的时辰快到了!”乳娘急匆匆从厢房出来,看到凌乱的院子,气得跺脚,
“您放心去,老奴拼了命也不让那些刁奴动院子里一针一线!”
顾知棠回过神,摇了摇头:“树挪死,人挪活。搬就搬吧,别跟他们硬碰硬。”
她心里一片麻木。
反正一个月后她就要走了,这棠梨院留不留,又有什么关系。
匆匆交代几句,顾知棠便坐上马车赶往钦天监。
马车颠簸,她靠着车壁,闭着眼,念起往日种种,舌尖一片苦涩。
到了钦天监大殿,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心情,推门而入。
可刚踏进殿门,顾知棠的脚步猛地顿住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
阮云裳不知何时来了这里,正随意地摆弄着殿中那台珍贵的浑天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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