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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
又来了。
这个话题像根鱼刺,每次吞咽都会隐隐作痛。
“妈妈,新项目刚上轨道……”
“不是催你谈恋爱。”母亲打断我。
“顾家的小儿子,顾屿,还记得吗?小时候总跟在你后面跑的那个男孩,哈佛毕业后在华尔街待了几年,最近回国了。”
记忆里浮现出一个总是安静微笑的男孩身影,他好像,总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。
我皱眉:“妈妈,我现在没心思……”
“你需要。”母亲放下筷子。
“顾家和我们三代交情,顾屿那孩子品性能力都配得上宋氏。我和你顾阿姨商量过了,你们先见见。”
她顿了顿:“合眼缘就处处看,不合适就当交个朋友。”
窗外黄浦江的游轮拉响汽笛,母亲的声音混在其中:“囡囡,别让沈砚毁了你对感情的信任。”
沈砚。
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钉子,突然扎进我的指缝。
我盯着茶杯里漂浮的龙井,忽然觉得可笑。
什么山盟海誓,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。
也许母亲是对的。
门当户对的婚姻,至少明码标价,不必担心哪天被人从背后捅刀。
茶杯在掌心转了一圈,我听见自己说:“好,见见吧。”
事情进展快得令人恍惚。
在双方家族的默契配合下,我和顾屿的婚约迅速落定。
没有浪漫的追求,没有刻意的惊喜。
签婚前协议那日,律师重复地复述着条款。
财产公证、责任划分、违约条款……
顾屿坐在长桌另一端,偶尔用钢笔轻点纸面提出修改建议,专业得像是在审阅并购合同。
“婚后住我在静安的老洋房,离金融街十分钟车程。”我翻着文件说道。
“可以。”
他头也不抬地应着。
“我的物品不多,秘书明天会送些必需品过去。”
“嗯。”
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“家父想约宋叔周末打高尔夫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我合上文件夹。
就在婚礼请柬开始印刷时,一位意外来客打乱了这场精密运作的联姻。
会议结束已是黄昏,我揉着酸痛的颈椎走出宋氏大厦。
一辆漆面剥落的白色宝马急刹在我面前。
车门弹开,沈砚踉跄着冲出来。
他瘦得颧骨凸出,西装皱得像抹布,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。
那双曾经勾人的桃花眼布满血丝,下巴上胡茬凌乱。
“知微,我离婚了。”他挥舞着一个小红本,指甲缝里都是黑垢,“你看,刚办好的。”
“我们可以结婚了,走!我们现在就去登记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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