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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门口有车轮轧过沙砾的声音,他把洗过身体的脏水泼向窗外,然后站在那里,均匀地呼吸尚还新鲜的空气,她优雅地拎起裙摆踩着马凳从马车上下来,身姿窈窕,宛若贵族少女。但没人在乎她,更没有殷勤的小厮来为她引路,一个头戴帽子,帽檐上滚着丝绦的守夜人懒洋洋地靠着栅栏休息,在她经过身边时,他睁开眼睛,对她讲愚蠢的话。她生气了,加快走路的步伐,鞋尖踹飞好几块石头。这时候他头脑里什么也没有,唯一的想法是她继续干点啥。她来到水井边注视洗衣女工摇橹提水,女人天不亮就在洗衣服,一直洗,没有停过,瘦小苍白,披头散发,租客交给小厮的脏衣服,全都来到这女人手上,黛娜和女工说话,一股股夹着肥皂味的水蒸汽飘在大洗衣盆附近,潮湿的气味刺激到她的琼鼻,她打了几个喷嚏,留下几枚便士和手上的脏衣服,便离开了。休把身体从窗边拉开,感慨其实没什么可留意的,她有一身新衣裳,花边坠饰在衣服上颤动,看起来十分神气。他独自待了一会儿,走廊传来轻快的脚步,就在这时,跨出房门,她笑容可掬,像小孩子一样,在他面前转圈,美丽的裙摆花朵般盛开,她问他是否漂亮,他抬眼,视线扫到她脖颈上的红痕,头颅仿佛被人捶打,处于一种迟钝的状态。他的各种想法,连同好不容易升起的好奇心,都一下子消失了。心想,找个女人轻松一下吧,再和她单独呆在狭小的地方,他将无法忍受胸口升起的无名火。他又回到房间,留给她一个高大又冷漠的背影,房间摆着一张书桌,他在那来回踱步,最终站定后,咯咯地扳响手指,坐下来,握起羽笔流畅书写起来,完全不卡顿外面又传来说话,是乔治,她依旧叫他宝宝,他却用稚嫩又威风的语气教训她,从今天起他已经十四岁。但那又怎么样。他想象她亲吻乔治的嘴唇他沉浸在写作唤来的狂热中,乔治的叫声惊扰他,他和她争吵起来。她温声细语,竭力安抚那少年冷静下来。女人的声音变得格外小,仿佛是耳语,乔治不说话了,她笑了起来,高兴地搂着乔治叫他宝贝,小心肝儿,说她喜欢他乔治转怒为喜,拍起手,他们唱起歌,是《爱情学堂》的一段:这一美丽的地方,为所有的人提供美女,玛蒂娜跟着钱走,莫罗是为了布料,蒂亚尔是为了面包在休息日她根本闲不下来,你看,她又匆匆忙忙走了,穿着一件脏破旧的衣裙,帽子变破了,五官立体起来,看起来是邋里邋遢的流莺。她跑到旅店门口,一个男人正等着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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