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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景川到太医院时，苏烟的伤势已经被太医控制住。

看见祁景川进来，她嘴角讽刺地勾起。

“这么久才来，你去哪里了？是不是去找姜绾吟了？”

她指尖死死掐住锦被，眼底妒意浓得像要滴出血来。

“怎么！你现在看她容貌出众，又是姜将军嫡女，所以动心了？你不是说，只是把她当做替我挡箭的棋子吗？你果然是个骗子！”

看着榻上癫狂的女子，祁景川胸口涌起难言的疲惫。

“苏烟。”

他声音低沉，无力得像被抽干了力气。

“闹够了么？”

苏烟宛若被雷击般瞪大眼，“祁景川，你说什么？”

祁景川却已伸手，握住她细瘦的手腕。

只见她腕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痕，最新的一道涂着金疮药，仍触目惊心地发红。

祁景川低声道：

“三年了，你自残了多少次？”

“第一回，是我与姜绾吟走得近些，你说我变心，是负心人。”

“第二回，是姜绾吟约我一同看戏，你不许我去。”

“第三回，是因我送了她一只发簪，你便以死相逼。”

祁景川眸色一沉，胸腔像被铁钳钳住。

“第四回，是上月。你无意间见姜绾吟的诗稿，嫉妒她的才情比你强，让我拿来给你。我拒绝，你便寻死。”

“后来你怕她揭发你，又割了第五回，逼我去毁掉所有证据。”

苏烟露出诡异的笑意。

“怎么，你后悔了？”

祁景川指节骤然收紧。

他一生桀骜，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。

可只有这一次——

想到那日在焚毁的诗稿前，姜绾吟一张苍白到透明的脸，他只觉得像一把刀插进他心口。

他真真切切地后悔了。

祁景川咬紧牙关：“这些也就算了。可之前也是你故意误导宋野，让他在城门外劫走姜绾吟。是不是？”

苏烟脸色一变。

祁景川眼底冷光一闪。

“也是你，在太后生辰宴上处心积虑让她出丑，甚至侮辱她亡母的画像！还命人假扮我的模样，让她以为是我授意！”

一路赶来，他顺着线索，顺藤摸瓜查到更多。

他甚至查到——

苏烟如何逼迫姜绾吟接替她献舞，又如何让伴读们污辱姜绾吟母亲的画像。

苏烟听到这里，忽然癫狂般笑起来。

“是！都是我！那又如何！你要为她责罚我吗？反正太后已经打算将我逐出宫，我连伴读的身份都要丢了！你还能怎么惩罚我？”

看着眼前女人疯狂的模样，祁景川只觉得无比陌生。

最后，他缓缓闭上眼。

“苏烟，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