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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知白天在府中翻翻医书,晚上陪出宫的赵珩睡觉,不用忙大理寺的事,也不用给赵珩筹备名单,清闲得很。
皇帝把颜母藏起来之后,两人的关系反而变得亲密了。同住在颜府的季立春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,却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。
更怪的是那个翰林院的年轻人,颜知昏迷时那般关切,
戏假情真
颜光仲见他不打算叙旧,笑容收了一些,神色尴尬的抓了下耳朵。
他记忆里的堂弟并不是捧高踩低的人,于是只当颜知是公务繁忙,叹了口气,直入正题道:“是这样……去年一冬咸阳都未下雪,今年收成实在是糟糕。咱们泾阳县那几个租户,别说交上田租,就是田税都快交不齐了。今年也不知该如何过年……堂兄想和你商量一下,今年的田租多少减一些,明年收成好,再他们补上。协议我都叫人拟好了,你看……”
颜光仲做事还是那样一板一眼。
颜知看了看对方抖开递过来的几张纸,问道:“既然泾阳县的租户的收成不好,堂兄一家那么多口人,想必也很难挨吧?”
颜光仲怔了一怔:“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。比起那些人家,我们家还好。”
颜知知道,他口中的还好,也就是谈不上“好”。
因母亲常把咸阳的伯母一家挂在嘴边,颜知听了不少堂兄一家的近况。
父亲亡故,长兄如父。这些年来,颜光仲赡养母亲,抚养弟妹,先后帮着两个弟弟成家,如今又要置办小妹的嫁妆,家境早已不如伯父在时殷实。
只是颜光仲夫妻俩都忠厚,即便日子紧巴也不曾打过颜知家那几亩薄田的主意。
思及此,颜知转身叫来下人:“来人。”
有个门外等着奉茶的婢女立刻迈入厅内:“老爷有什么吩咐。”
“去账房,把全部的现银都拿来。”
“……”婢女虽觉得奇怪,却还是听话的去了。
颜光仲臊得慌,一张脸涨得通红:“堂弟,你这是干什么?我又不是来打秋风的!”
颜知:“堂兄不要与我客气,账房的现银不过是维持府中近期开支的。用完了会有人去钱庄取,不会损这颜府的根基。”
非要说的话,这颜府和他也没多大关系。
包括母亲在内的人都以为他在雍京做了大官,其实他的俸禄是支撑不住这么大的府邸和那么多下人开支的。
整个颜府,说起来不过是赵珩的行宫罢了。
婢女很快带着账房先生赶了过来。
账房先生虽然带了现银,原本却是将信将疑的,直至见到颜知才信了婢女的话。
“老爷……是您要全部的现银?”
“我不能要么?”
账房先生忙将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如数呈上:“老爷说笑了。府上现银都在这了,老爷若是不够,小的再去支。”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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