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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容将军,一路走好……”
叹声消散在风中。
……
离京的日子很快就到了。
出发头一日下午,庄子上来了马车接。
这一日天气不好,下起了小雨,细蒙蒙的,仆从帮忙把姜遗光的行李收拾了先放在马车上,足足好几个大包裹,还塞了两个箱子。
任槐和其他几人坐在正厅里,见姜遗光撑了把很大的油纸伞,慢慢从自己院子里出来。
雨更大了,叫他们有些看不清伞下人的模样。凑近些后,才发觉那张脸苍白如纸。
白的脸,黑的眼睛,脸上似乎只有这两种黑白分明的颜色。看了叫人有些心惊。
任槐率先道:“善多,一路保重。”
腾山、曾绶心里有点小算盘,到底还是跟着真诚祝他平安归来。
张淮溪亦如此。
腾山本以为姜遗光又会和以往那样直接不搭理他们,心里告诉自己,人都要走了,不一定能回来,就算他给脸色也不要在意,谁知对方竟冲自己笑了笑。
“多谢,我会注意的。”姜遗光笑了一下,“雨大寒凉,各位还是先回吧,不必送了。”
腾山颇为惊奇地看那人走远,合拢伞登上马车,胳膊肘撞撞曾绶,“哎,曾兄,有没有觉得善多小兄弟,他多了点人味儿?”
张淮溪忍不住出言讽刺:“他又不是傻子,看不出其他人打什么主意。”
四人再度不欢而散。
姜遗光没在意那些人做什么,安静坐在马车里等待,一路往码头去。
几人先在码头附近的客栈住了一晚,淅淅沥沥雨声,彻夜不停。
翌日清晨,姜遗光早早起了床,收拾罢,再上马车,前去码头。
先帝在时,在京中开了条运河,不算太宽,连通津沽。
今日雨依旧大,淋漓不止,原放暖几分的春日又倒了几分肃杀寒意。
不少人都道,这是老天在为容将军掉眼泪呢。
姜遗光看见不少人家门外都设了小小路祭,白幡子搭起来,里面摆些香案、米饭、纸人纸元宝等,米饭上插着香,烟雾被风吹散,一道吹来的,还有雨水湿冷潮气。
马车轮碾过几张黄纸钱,轧过青石路面,走远了。
姜遗光掀开马车后的帘子,一直看着,不知在看什么。
怀里山海镜冰冷。
码头离庄子不算太远,马车跑了一个多时辰,总算到了。
今日大雨,仍有些停泊的船只。不少在码头做工的精壮汉子扛大包走来走去。马车穿过来来往往劳工,周遭自有官兵开道,叫他们来到栈桥边。
那里,已有一艘极高大的船静静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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