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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（第2页）

我的平静似乎刺痛了他。

他踉跄着上前一步，几乎要跪倒在我躺椅前。

赤红的眼睛死死锁着我，里面是滔天的悔恨和近乎哀求的恐慌。

“错了，我知道错了……”他语无伦次，手指神经质地蜷缩着。

“苏弥完了，她家也完了，我替你报仇了！所有伤害过你的人，我都……”

他像是献祭一样陈述着他的功绩，试图换取一丝怜悯。

“夜氏我也不要了，我可以什么都不要，只要你，求你……”

声音哽咽破碎，眼泪混着脸上的狼狈滚落。

“再给我一次机会，就一次，求你看着我……”

海风吹动他凌乱的头发，此刻的他，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掌控一切的模样。

我看着这个曾用并蒂花灵将我拖入无尽痛苦深渊的男人，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挣扎。

心里，一片漠然。

我开口，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淡，却清晰冰冷：“说完了就走吧。”

他所有的哀求和痛苦，瞬间僵在脸上。

转化为更深的、难以置信的恐慌。

“你不能、不能这样……”他猛地摇头，眼神癫狂起来。

“我不准！虞玥！你是我的！这辈子都是！你躲到哪里都是！”

“你的？”我轻轻重复，眼神里没有恨，只有彻底的疏离和厌倦。

“夜烬，你听好了。”

“从你亲手种下花灵，却用它来凌迟我的那一天起，我就不再是任何人的。”

“从你抱着苏弥，让我共享你那恶心欢愉的那一刻起，你在我这里，就死了。”

“从你在我生日那天，为了逼我承认在乎，而把另一个女人带上我的床时……”

我顿了顿，看着他血色尽失、剧烈颤抖的唇。

“我对你，只剩一种感觉。”

“恶心。”

他像是被无形的海啸当头拍下，猛地佝偻下身体，捂住心口。

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响。

“所以，滚出我的世界。”我重新拿起果汁，目光转向波光粼粼的大海。

“你的忏悔，你的眼泪，你的一切。”

“都只让我觉得，无比恶心。”

身后传来他身体重重砸在木质阳台上的闷响，以及绝望至极的呜咽。

很快，有酒店保安匆忙赶来的脚步声和低声的询问劝阻。

嘈杂声渐渐远去。

海风依旧，拂过面颊，带来自由的气息。

我喝了一口果汁，很甜。

远处海天一色，辽阔得没有边际。

我终于明白，真正的解脱，不是遗忘，而是将一切彻底风化成再也惊不起心底波澜的沙砾。

我与夜烬，早已在花灵碎裂的那一刻就因果两清，他不值得我恨，更不配得到原谅。

我的未来，清澈明亮，再也与他无关。

风声掠过耳畔，是自由的声音。

（全文完）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