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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（第2页）

隔着冰冷的玻璃，他看起来苍老了十岁。

他看到我，第一句话就是：「沈溪，你妈怎么样了？她肯不肯原谅我？」

我冷冷地看着他。

「她为什么要原谅你？」

「我……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！」他急切地辩解，「我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，我有什么错？」

「你的好日子，就是建立在出卖你妻子的尊严上吗？」

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，随即又开始咒骂。

「都是你！你这个扫把星！要不是你把事情闹大，我们现在还在天悦府吃香的喝辣的！是你毁了我的一切！」

直到现在，他依然没有一丝悔意。

我站起身，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。

「沈国安，」我最后看了他一眼，「从今天起，我没有你这个父亲。」

我转身离开，没有再回头。

12

那场风波，在网上也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
「夜色」直播平台因为监管不力，被勒令停业整顿，并处以巨额罚款。

我妈的直播录像和照片，在网上被疯传。

虽然大部分都被处理了，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。

为了让她能开始新的生活，我决定卖掉现在的房子，离开这个城市。

小姨很支持我的决定。

她帮我处理了卖房子的事，又帮我们联系了另一座城市的朋友。

离开那天，天气很好。

我收拾好最后一点行李，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家。

我妈站在我身边，看着窗外，很久都没有说话。

「妈，我们走吧。」我轻声说。

她回过头，看着我，眼睛里有泪光。

「溪溪，对不起。」

「都过去了。」我握住她的手，「以后，有我呢。」

她点头，笑了。

那是我出事以来，第一次看到她笑。

笑容里还带着苦涩，但至少，是一丝希望。

我们到了一个新的城市。

一座安静的南方小城。

我用卖房子的钱，付了首付，买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。

我和我妈，开始了新的生活。

我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，每天早出晚归。

我妈在小姨的帮助下，找了一家花店打工。

她每天和花草为伴，人也渐渐开朗了起来。

她不再化妆，不再穿那些华丽的衣服，每天穿着朴素的棉布裙子，素面朝天。

但我觉得，现在的她，比任何时候都美。

我们很少再提起过去的事。

有时候，晚上我会做噩梦，梦到天悦府那个混乱的夜晚。

梦到我妈空洞的眼神，梦到小姨脸上的巴掌印，梦到我爸狰狞的嘴脸。

每次惊醒，都是一身冷汗。

一年后，我接到小姨的电话。

她说，沈国安被判了五年。

君临，数罪并罚，被判了十五年。
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窗外。

楼下的小公园里，我妈正在和邻居们一起跳广场舞。

她笑得很开心。

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，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。

我笑了。

我知道，我们最难的日子，已经过去了。

未来的路还很长，但只要我们母女同心，就没有过不去的坎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