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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（第1页）

天蒙蒙亮时，外面的温度已经升到一百多度。

我推开禁闭室的门，晨光透过观察窗斜斜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惨白的光斑。

我妈和高洋被绑在金属架上，头发被汗水浸透，贴在脸上像烂草。

看见我进来，我妈突然疯了似的挣扎，绳子勒得她手腕冒出血痕：“敏敏！妈给你磕头了！你看在我怀你十个月的份上……”

“怀我十个月，换了我三十年的牺牲，够了。”

我打断她，目光落在高洋脸上，“你小时候总抢我的烤红薯，记得吗？妈说‘姐姐就该让着弟弟’，那今天我就让你先死。”

高洋的脸瞬间血色尽失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
“把他们带出去。”

我侧身让开，对着守在门口的队员抬了抬下巴。

两人被拖出去时，挣扎得像离水的鱼。高

洋的吼声震得走廊嗡嗡响：“高敏！你不能这么做！我是你亲弟！”

我妈则发出凄厉的哭嚎，声音刺破避难所的寂静：“你会遭报应的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
主舱里的人都挤在观察窗前，没人说话，只有呼吸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热浪呼啸。

我走到控制台前，按下了开启外舱门的按钮。

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中，橘红色的晨光涌进来，带着灼人的热浪。

高洋被推出去的瞬间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，他身上的衣服接触到外界空气的刹那，就冒出了白烟，像被点燃的纸。

我妈紧随其后被扔出去。

她甚至没能站稳，就被热浪掀翻在地。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、起泡，她徒劳地抓着自己的胳膊，像被扔进沸水里的虫子。

观察窗里，高洋试图往舱门的方向爬。

他的手掌按在滚烫的沙地上，发出

“滋啦”

的声响，白烟混着黑烟冒出来，空气中弥漫开焦糊的味道。

他爬了没两步，就猛地抽搐了一下，再也不动了。

我妈倒在不远处，身体蜷缩成一团，衣服已经烧了起来，火苗顺着头发往上窜，像个正在燃烧的稻草人。她最后抬起头，似乎想透过观察窗看我一眼，但那目光很快就涣散了。

不过几分钟，两团扭动的身影就彻底静止。橘红色的阳光下，他们渐渐塌陷、变黑，最终成了两块模糊的焦炭，和周围的沙地融为一体。

观察窗前的人群鸦雀无声。刚才声讨最凶的小李别过脸，张婶捂住嘴干呕起来，没人再敢说话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