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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（第2页）

7、

三个月后，开庭了。

我坐在旁听席，看着张倩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，手里拿着厚厚一摞证据，像个得胜的将军。

“被告王浩，刘凤兰，需赔偿原告张倩经济损失及精神损失费共计八十万元。”

法官的锤子敲下，王浩瘫在椅子上，刘凤兰当场就哭晕了过去。

张倩转过头看了我一眼，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得意。她拿到了她想要的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。

一周后，高利贷上门了。

我在小区门口远远看着，三个壮汉把王浩按在地上打，刘凤兰跪在旁边求饶，鼻血流了一地。

“再给我们一个月，求求你们，再给一个月！”

“一个月？老子等了你们三个月了！今天不还钱，就卸你们一条腿！”

王浩被打得直不起腰，嘴里还在骂：“都是许清嘉那个贱人害的，都是她！”

我转身走了。

刘凤兰疯了。

邻居说她每天在街上游荡，见人就说自己撞鬼了，说许晚晴回来找她要钱了。

“她就站在我床头，一身血，眼睛瞪得老大，问我钱呢，钱呢！”

说着说着就哭，哭着哭着就笑，笑得让人毛骨悚然。

王浩的“生父”听说了这事，连夜搬家。

听说有记者想采访他，他直接否认：“我不认识什么王浩，你们别来找我！”

我爸妈把老家房子卖了，还了债，身上一分钱都不剩。

他们租了个地下室，潮湿阴暗，一个月八百块。我妈打电话给七大姑八大姨，想借个地方住，电话一接通，对方就挂了。

“许家的事我们都听说了，你们自己造的孽，别连累我们。”

没人愿意接纳他们。

今天，我来老宅签合同。

买家出价不高，但我不在乎，我只想尽快处理掉这里的一切。

房子空荡荡的，连个影子都显得突兀。

我刚签完字，就看到王浩站在门口。

他瘦得像个鬼，眼窝深陷，胡子拉碴，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。

“许清嘉。”

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。

我没说话，收起合同准备离开。

“你毁了所有人。”王浩挡在我面前，眼神里全是恨意，“我妈疯了，你爸妈也完了，你开心了？”

我看着他，这个曾经被全家宠着的“宝贝儿子”，现在像条丧家犬。

“但是你知道吗？”他突然笑了，笑得很难看，“你也永远不会幸福的。你这种人，注定孤独一辈子。”

我从他身边走过，脚步没有停顿。

走到门口时，我回头看了一眼。

王浩还站在那里，像个稻草人，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渺小。

我关上门，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咆哮声，模糊不清，像野兽的嘶吼。

阳光很刺眼，我眯了眯眼睛。

手机响了，是中介打来的，说房款已经到账。

我挂了电话，走向停在路边的车。

引擎发动的声音很轻，我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。

后视镜里，老宅越来越小，最后消失在转弯处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