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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
翌日,一盆冰水当头浇下。
陈遇安猛地被惊醒,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暗室里。
林见薇眉眼无情地站在床尾。
居高临下地睨着他,但却对旁边的人发号施令:“动手吧。”
话一落,几名保镖压住他四肢。
同时门外走进一位道士,他推着一车的刀具器皿,不急不躁地向他逼近。
陈遇安内心顿感不安。
手上的伤还在隐隐泛着疼,但他此刻顾不得一点,顶着一张煞白的脸问:“林见薇,你要干嘛?!”
他想挣扎,却动弹不了一点。
林见薇盯着他,红唇微张:“你杀死了可乐,害得阿铮伤心过度,人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,连医生都束手无策,我只能试试别的法子了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
陈遇安颤抖着问。
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这个法子极有可能会危及到他。
这时,一旁的道士解释:“以施害者的心头血祭奠亡灵,赎罪够七天,可乐的怨念散去,裴先生就一定能醒来。”
闻言,陈遇安身子一颤。
满眼震惊地看着她,惨笑着吼:“我是受害者不是施害者,凭什么得赎罪!林见薇,你这是要我死吗?”
林见薇对他的怒吼无动于衷。
“凭他是我爱的人,谁死了我都无所谓,但阿铮不能有一点闪失。”
说完,她转身走了出去。
看着离开的背影,陈遇安的一颗破碎的心彻底死去。
她爱的是裴铮。
失忆也好,真的变心也罢。
他无力再执着了。
伤心之际,那道士拿起尖刀往他的胸口狠狠地扎了下去。
“啊——!”
走到门口的林见薇脚步一顿。
她回过头,眸中不带一丝温度,冷冷地嘱咐了一句:“不要让人死了,祭奠需要活血,不能有一丝闪失。”
滴答,一滴滚烫的泪落下。
陈遇安绝望地闭上眼,任由着血液滴满整个器皿。
第二天,伤口还没结疤,就又被扎上第二刀,陈遇安咬紧下唇,硬是咬烂嘴唇都不再发出一声声音。
第三天,他双目涣散,一张硬朗的脸煞白如纸,像是失去了灵魂。
第七天,他已经痛到麻木,手脚不需要按住,他们就取完了最后一碗血。
整整七天,陈遇安生不如死。
隔天,裴铮果真醒了,林宅上下欢庆一堂,唯独他苟延残喘、眼神呆滞地躺在宿舍里养着伤。
眼角的泪流不止地往下掉。
但不全是伤心,其中还有遗憾,遗憾没能完成儿子死前的心愿。
几天后,他的伤才结上疤。
今天家里异常平静,林见薇一早陪着裴铮出了门,而他也出了一趟门,拿到东西后买了一束菊花,想在离开前再看儿子一眼。
可到了墓园,林墨的墓碑前站满了一群人,像是在办入葬仪式。
蓦地,心猛然漏了一拍。
手中的花砸落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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