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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（第1页）

先皇后难产去世，唯一留下的昭阳公主也早逝。

当然没人记得昭阳公主长什么样子，但姨母是入宫陪侍先皇后的贵妇之一。

不幸中的万幸，我和先皇后有几分像。

哪怕只有几分。

所以从年幼时细密的刀割磨肤，到每日嬷嬷的按骨塑型。

作为外人，我鲜少出门玩乐，也鲜少有人见过我的脸。

当时年幼，姨母问我们，想要嫁怎样的人。

陈子衿说：“我要嫁早死的高官！最好他还有个漂亮儿子，我要年纪轻轻就当上享福的老太君。”

陈子衿得意洋洋，姨母却笑话她偷懒。

我问姨母：“姨母说世间男子官职家世都是女子科举榜单，那若我努力刻苦，想要夺取世间的状元又该如何？”

陈子衿笑我贪心，姨母却笑。

“如果世间女子嫁娶都算上，那至高的状元之位当然是皇后了。”

“只要嫁入了天家，你就入了一甲。可山高路远，一甲之上的情爱恩怨可不是轻易的。”

没人笑我痴心妄想，每日的美容膏和鲜花水数十年如一日流水一样的送过来。

如今朝堂之上，我只是抬头。

皇后脸色大变，朝堂无人敢吭声。

大概是过了许久，许久，圣上苍老的声音终于叹气。

“罢了，陈夫人有心了。”

我成了皇帝身边的女官。

说是女官，也不过是皇帝身边侍奉汤药的宫中丫鬟。

暗地里每日割肉放血，才落得每日一碗碗供奉到御前的药。

圣上年岁已经大了，每日喝药前都愿意和我聊天。

他问起我的身世，我如实交代。

早年丧母，父亲是个卖女求荣的货色。

迫不得已投奔京城姨母家，却也落得个被长辈利用的下场。

“当真可怜啊。”

皇上当然看得见我藏在袖子里的伤疤。

我只是跪在地上，言语恳切。

“姨母交代过，离离身子骨特殊，能为圣上分忧，乃是民女大幸。”

皇上笑：“你的姨父姨母为此换了多少金银诰命，你又想要什么赏呢？”

一旁的皇后立马接过我手里的药碗。

“皇上说笑了。离离年幼却还未订婚，不然您为她指一门婚事可好？”

皇上没接皇后的话。

他打算将我当药引，当血包，怎么会轻易将我放出去？

我故意抬头，我知道我的侧脸在某个角度和先皇后极为相似。

“圣上龙体未愈，民女只恐侍奉不足，不敢轻易言嫁。”

皇上这才开口赏了些器物，皇后的脸色却不太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