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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再起波澜（第1页）

沈庭砚从茶室出来，径直去了项目组。

艺境收购案的文件堆在桌上，他指尖划过“收购预案”几个字，眸色渐深。

苏钰在背后搞的小动作，让收购进度一拖再拖，供应商断供、施工队消极怠工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有人使绊子。

他调出收购协议，逐条审视，在“附加条款”里发现苏老爷子暗插的手脚——若艺境改造期间出现“不可抗力”，苏家有权重新评估收购价。

“好手段。”

沈庭砚冷笑，拨通苏钰电话，

“苏小姐，收购案是沈苏两家合作基础，你在艺境使的绊子，是想让合作黄掉？”

电话那头，苏钰笑盈盈答：

“庭砚，我不过想帮你看清，顾苒到底会为艺境闹出多少乱子。这收购案，本就该慎重，不是吗？”

沈庭砚挂断电话，捏紧协议的手青筋暴起，他早就应该料到，苏家不会轻易让艺境落在他和顾苒手里，这收购，从一开始就是场博弈。

顾苒不知道收购案里的弯弯绕绕，她只看到沈庭砚为这事熬了一天又一天，熬红了双眼。

那天她去沈氏找他，透过办公室玻璃，看见他对着收购文件皱眉，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，领带也松了半寸。

顾苒敲门进去，沈庭砚抬眼，疲惫里透出些微光亮：

“苒苒，你来正好。”

他拉她坐下，指着文件里的漏洞，

“苏家想借着艺境的‘乱’，压低收购价，甚至……”他没说下去，顾苒却懂——甚至想把艺境从沈氏手里抠出去。

“我能让什么？”

顾苒问。沈庭砚望着她，喉间发涩：

“你只要好好的，就是帮我最大的忙。”

可顾苒摇头，

“庭砚，艺境是我爸的心血，也是我们的战场，我不能只躲在你身后。”

她指尖摩挲文件，

“当年艺术基金的事，和艺境收购环环相扣，苏家、沈家、陆家，都想在这局里分块肉，可艺境不该是筹码。”

陆明轩回律所，烧毁了照片复印件，却把原件藏进保险柜。

他盯着父亲的旧照片，突然明白，有些秘密，撕开了才知道疼的不止自已。

窗外又下起雨，雨滴砸在玻璃上，像谁在叩问迟到二十年的良知。

苏老爷子约谈沈庭砚，茶室里，龙井换成了普洱，厚重的苦味漫开。

“庭砚，艺境的事，到此为止吧。”

苏老爷子说，手指叩着桌面，

“你该明白，有些牺牲，是为了家族存续。”

沈庭砚垂眸，茶雾里，他的声音很冷：

“爷爷，顾怀瑾的牺牲，够久了。”

苏老爷子猛地拍桌，茶水溅出：

“你这是要为顾家，和苏家作对？”

沈庭砚起身强硬道：“爷爷，不要让我为难。”

顾苒站在艺境画廊，“光影墙”的投影终于调试完成，流动的线条映在她脸上，像父亲当年说的“流动的光”。

她知道，风暴要来了，可此刻，光在墙上，也在她心里，哪怕前路荆棘，她也要坚定前行。

把那些缠枝，连根拔起。